第63章 对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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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蓝的夜空飘着朵朵云,仿佛一块略显陈旧的浇花布,满窗树影在风中摇荡,窗外送来幽幽暗暗的凉气。墙角的散尾葵和金边虎皮兰都有些困倦的垂下叶片,可庄晓杰还睡不着,他在生气,像无法冬眠的熊烦躁不宁,总想释放体内的破坏因子。从床的这边滚到那边,从卧室迁到客厅,呼吸间蹦出火星,喉头上扎满尖刺,当分裂的几个人格在圆桌上彻底谈崩后,最野蛮的那一个夺得帅旗。他拿起手机翻潇潇雨歇的微博,想叫他出来撕逼。

刷新首页,一张布满大块点状血迹的照片随着指尖滑动一闪而过,猩红的色彩过目难忘,他倒回去细看,原来是狗尾巴草于今天下午发布的。

“某人手贱的下场,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庄晓杰直觉这个“某人”是潇潇雨歇,于是提审正在睡梦中的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听他问起那张照片,像喝了三勒浆,精神头立马高涨。

“大大,那些血都是潇潇流的啊。今天他来帮我搬家,房间里有扇玻璃窗是坏掉的,一直拿透明胶布勉强粘住,平时都不能碰。他一早知道这事,可今天不知怎么了,趁我不在去开那扇窗户,玻璃当场碎了,把他的左手掌割出一条3公分的大口子,去医院缝了十几针呢。”

庄晓杰以为自己往日的诅咒灵验了,骂声“活该”,命狗尾巴草交出潇潇雨歇的手机号。

“大大,你都问我要过几次潇潇的号码了?我拜托你这次想删之前多考虑考虑,总这样我倒没什么,就怕你麻烦。”

“呸,你这蠢货想造反吗?还不跪安!”

“……嗻。”

“等等!”

“老板还有什么指示啊。”

“我不想再为那家伙浪费电话费,你叫他三分钟内打给我。”

庄晓杰确实抠门,可电话费只是幌子,以前出状况都是他主动联系潇潇雨歇,身段已经跌出跳楼价,这次必须让对方来伺候他。

狗尾巴草是支高效的传话筒,两分钟不到潇潇雨歇的声音便传入庄晓杰右耳,温柔得恰似涓涓细流。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庄晓杰冷冰冰说:“被你气得睡不着。”

“怎么了?”

“今天见着我妈了,她说你这大半年里一直偷偷摸摸跟她保持联系,经常一块儿聊我的事。”

“哦,是有这回事,可我们是正大光明联系的,并没有偷偷摸摸啊。”

“你未经我允许瞒着我跟我妈打交道就是偷偷摸摸。我说你小子真够阴的啊,想学地下工作者,从敌人内部搞渗透?实话告诉你,我妈跟我关系不好,她的话我一句都不听,你越跟她热乎越招我反感!”

潇潇雨歇和林笑一样已对庄晓杰产生惯性思维模式,听他发飙只采取怀柔政策,安抚道:“别激动,你说的这些伯母也跟我提过,她找我是为了打听你的近况,想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爱看什么书喜欢什么电影,想去哪里玩儿,都有哪些心愿和计划。”

庄晓杰嗤笑:“哼,你能知道个屁啊,她这是瞎子找聋子问路,白费力气。”

“是啊,对喜欢的人一无所知,我非常能体会这种焦虑,因为我就是这样。”

潇潇雨歇落寞的叹息着,却听不出多少自怜的成分,更多的是在为庄晓杰心疼。

“三更弦断,我不了解你的心理路程,不会自以为是劝说你去谅解你母亲。可是我也希望你放下仇恨,恨是最不健康的心理,首先受折磨的是你自己。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把时间都用来想不开心的事,留给快乐的部分就很少了。你过得快不快乐对我很重要。”

他并非撩拨心弦,只是轻若拂尘的扫了扫沾在对方心镜上的灰,俨然一位谦谦的守护者。庄晓杰更暴躁了,心底的波澜不断翻涌,忙祭出谩骂这根定海神针。潇潇雨歇不怕挨骂,左耳进右耳出,像面优质的吸音墙,全无回音,后来听到庄晓杰被口水呛出剧烈的咳嗽声,还柔声劝解。

“你别用吼的,当心坏嗓子,家里有温水吗?快去喝一些,cv要好好保护声带,不然玩不了几年声音就会废掉。”

庄晓杰相信这人若在眼前,必会亲自为他端茶倒水,不禁又雷又囧,深切悲叹造化弄人,捶着胸口冷笑:“你说你心肠这么好,怎么老是好心没好报呢?”

潇潇雨歇听出讽刺,但不知具体所指。庄晓杰拈酸讥谤:“听尾巴说你下午帮她搬家割伤了手,啧啧,你都知道窗户是坏的,干嘛非要碰,不亲手摸一摸就不相信蛇是凉的,你咋就不能改改这作死的毛病?”

“哦。你是说这个啊。”

潇潇雨歇的声音依然包裹笑意,庄晓杰从刚才起便觉得这声音使他联想到某样东西,这时想起那是他在西安回民街尝过的桂花糕,凉凉的糯米在桂花的馨香中释放出沁人心脾的清甜,像一个不愿觉醒的梦。

庄晓杰知道潇潇雨歇只对自己展示这种声音,若把情感比作凝固的糖,“喜欢”就是温热的水,糖果遇热便化开,才会这么柔软这么甜。这本是件美好的事,他却只能回以戾气怨怼,像铺张浪费的小孩子,任性的把这颗宝贵的糖丢在泥土里狠狠践踏。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劣,突然怯懦的不敢面对手机里的那个人,手指悄悄移向屏幕上的红色按钮,正要按下去,潇潇雨歇开始讲述他受伤的经过。

“当时我正在窗户边收拾东西,窗台上摆着一盆蝴蝶兰,花开得很艳,真像只紫色的大蝴蝶。没多久窗外飞来一只粉蝶,不停往窗户上扑,像是冲着那盆花来的,我见它一直被玻璃挡住飞不进来,想替它打开窗户,结果不小心弄碎了玻璃,手也割破了。”

以庄晓杰丰富多彩的想象力也无法get到如此真相,即刻抛弃同情,变本加厉嘲讽。

“潇潇雨歇大大,你是唐僧转世吗?同情心多得使不完,对待一只蝴蝶也能这么圣母。”

“……我不是圣母,是感同身受啊。那只蝴蝶拼命想亲近窗户里的花朵,明明近在眼前,却隔着一层玻璃,看起来透明又坚不可摧难以逾越,这无望的处境跟我一模一样。”

“你……”

“三更弦断,我是基佬,你是直男,我像那只蝴蝶,你像那盆鲜花,中间隔着性别这层玻璃。我有时候在想,我喜欢你到这种程度,如果你变成女人,我还会不会继续爱你。”

庄晓杰耳朵快烧焦了,奇怪的是并没有挂断电话的念头,头一回对潇潇雨歇的胡说八道产生兴趣,想听他一本正经胡说下去。

“我是个天生的弯,对女人没有半点*,可是如果你真的变成女人,我想我也会继续喜欢你。就像那只蝴蝶,一开始把花朵当成自己的同类,痴心的爱上对方,当穿越屏障发现双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后,仍会一直爱下去。过去看小说,常常看到一句话,‘爱是平等的,与性别无关’,我原本觉得这话很可笑,爱情要是真的与性别无关,又怎么会有同性恋异性恋的区别。直到现在我终于相信了,爱情真的可以无关性别,爱就是爱,不受任何约束。”

客观评价,这称得上庄晓杰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真挚的情话,他相信潇潇雨歇绝非花言巧语之人,因而更突显出这番告白的杀伤力。雷到极处,魂飞天外,冲破臭氧层来到外太空,便能感受宇宙的奥妙。

万幸的是庄晓杰并非凡人,他是个有着多重性格的重度精分患者,正常人格飞天了,还有其余的补位,那多半是些抽风搞怪的异种,说出的话都是大脑以外的衍生物,常与本人真实想法不符。

“潇潇雨歇,既然你这么真诚,那我也礼尚往来的假设一下吧。假如你是女人,我会不会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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