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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平安瞥了一眼那个埋葬何千山的大坑，好奇之下，终究是问出口。
窦正阳侧目，脸上多了几分期待。
少年转身，朝房间走去，留下淡淡的一句。
“凡武一道，非度量我许青穹之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好奇我师承何门……”
少年推门而入，踏入之前，手指指向头顶……
我本天帝！
但这个手势落入窦正阳和雷平安眼里，却是会错了意。
“原来许先生的师尊已经驾鹤仙去，能教出许先生这等学生的，想必是章真人这种仙师般的存在了。”
窦正阳目光一动，轻言一句，没有再多谈，但心思里头，已经是往华国另外一个修道圣地那头靠拢。
龙虎山！
“窦老，会不会是昆仑山？”雷平安皱眉，想法上跟窦正阳出现了分歧。
这话一落，窦正阳面色一变，惊疑连连。
昆仑山……
传闻昆仑山是修道者的最终归宿，传闻中，曾有飞升地球者，那已经是超越凡武一道，非武道宗师所能度量，而是踏入了传说中的武神境……
“不可能，平安，许先生就是天赋绝伦，年纪上也对不上号！”
窦正阳不再多谈，招呼一声，不多时，已经有正阳的人过来，收拾何千山的残局。
一切妥当之后，豪宅仍是一片狼藉，窦正阳却没有下一步的安排，只是看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只见时而有乳白色的气息流旋而出。
“平安，派点人手去万州，护许先生族人周全！明日如果许先生落败，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上燕京，通过上头之人的斡旋，彻底解决此事！即便正阳不再，也无妨，许先生不负我正阳，我窦正阳又怎能负许先生！”
话落，雷平安阖上了眼皮，深深一叹。
窦老的心性，他雷平安怎会不清楚，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不过，如果许先生落败，正阳将从此退出武道界，只求许先生家族和窦家家族族人周全，这已经是堪称彻底的认输……
而更令雷平安无尽叹息的是，以窦正阳这尊大佛的心性，一生从不轻易求人如斯，竟是说出上燕京求得上头之人斡旋此言，可见许先生在这尊大佛心目中的地位分量，已至巅峰。
要知道窦正阳一生骄傲，盘踞海州，往武道界发展，为的也是有朝一日能重振旗鼓，有朝一日堂堂正正踏入燕京，在那些同级别的亦敌亦友的大人物面前，证明他窦正阳即便不在军政系统之中，仍能东山再起，无人可轻视。
只是，这一切的骄傲，全部的砝码，在主动或是被动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走至压在明日的生死台大战之上……
败，许先生陨，正阳集团一蹶不振，甚至有可能覆灭！
胜呢？
雷平安和窦正阳当下压在心底，不敢太过乐观，也没心思多想。
那少年鬼神莫测，却不是最佳状态……
……
一夜煎熬，窦正阳和雷平安守护二楼大厅，晨曦一现，这才让窦倩和小道姑上来，至于昨天发生了什么，窦倩和小道姑只是听到动静，并未知情。
而隔着落地窗望去，春水湖畔那头，早已是人满为患，黑压压一片，聚集了无数观战之人。
不多时，众人的等待中，嘎吱一声，少年推门而出。
“窦老，你们几人先去，小兰在就好，我后一步到。”
少年淡淡开口，目光落在小道姑身上。
淡淡的好闻的桂花香仍是一如既往，只是，这一战终于还是到了……
窦正阳和雷平安以及窦倩仨人闻言，相顾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有种默契存在，踏出了豪宅。
而楼下豪园，不知何时，窦文典和齐威也已经现身，就连云柔和陈阳等正阳里头身份一般的人员，也都在。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不仅仅是关乎许先生，也是关乎到正阳的存亡，关乎到整个海州乃至江渭武道界的格局！
再往大一点说，堪称可以部分性的影响到整个华国武道界，修道界……
天南地北的武者，各种媒体人士，部分海外地下组织人士，乃至身份神秘的督战者，都已经是出现在海州，出现在春水湖畔的生死台附近。
这一战，某种层面上，堪称举世瞩目！
少年负手而立，望了一眼春水湖畔那头的人头攒动，再落回小道姑身上。
“小兰，我可以跟你保证，不杀你终南山之人，但是……”
小道姑低下头，比起一开始跟随许云，多了几分成熟，不再是那么怯生生，不再是那么眼神清澈，看着仍是乖巧可爱甚至有点小任性，但很多东西，变了就是变了，沾染尘世，谁都避免不了。
“但是什么？”小道姑回应一声，声音不大。
“但是，如果你师伯不领我好意，非要置我于死地……”许云心中微微摇头，不想再说下去，“如果情况超出我的掌控，到时你回你的终南山，我只希望一点，你不要记恨于我，我许青穹一生行事，不想亏欠任何人，你是例外！”
那日岭南，如果没有眼前这位小道姑，他未必能死里逃生……
你是例外！
四字一出，少年轻轻拍了拍小道姑的肩头，步伐坚决，漫步而去。
小道姑在少年身后，驻足，眼中终究是再生一丝涟漪，难以形容。
不多时，她跟上，却是没有跟少年走在一起，也没有选择跟在窦家这方众人身后，而是行至春水湖畔，目光搜寻着终南山之人。
她的师伯，她的师兄天机子，她的师尊徐鹤云，虽然，后面两人未必出现……
少年一直没有回头，神识里头，却是知道小道姑的行迹。
有些事，无法回头。
有些人，注定可能只是擦肩而过。
行至春水湖畔，少年抬头目视那座几天前才搭建好的生死台，没有止步，负手而行，神识收回，心境不再受任何干扰。
杀神，是不需要情感的，至少从这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