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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寒听出她话里的小情绪，不由得又是浮想联翩，然而幻梦未成，他便扬起手，亲手戳破那美丽幻影。
“我乏了！”他把手伸给白九歌，“九歌，扶我回去吧！青儿，天色已晚，你也回吧！”
“我不想回！”苏青鸾摇头，“这里景色甚好，又极清凉幽静，我好久没来了，想在这里赏会儿景！”
“随你吧！”白清寒笑道，“只是别像儿时那般，随意躺在草丛中，如今已是春日，虫蛇肆意横行，你警醒些！”
“知道了！”苏青鸾向他摆手，“你快去吧！去陪你心爱的小晴儿，不用管我了！”
因着她这话，白清寒又有些恍惚犹疑了。
他站在那里，盯着苏青鸾看，一时间默默无言。
“师父，回吧！”白九歌抓住他的手，轻握了一下，目光微闪，不动声色的向他努了努嘴。
白清寒微觉有异，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浓荫之中，有黑色衣角上的金线一闪，即消失不见。
然而就是那一闪，却让白清寒瞬间清醒过来。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回走。
苏青鸾连刺他两句，得不到任何回应，一时间又懊悔起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师父难得身边能有一个合意的女子相伴，她为什么要说那些奇怪的话去让他难堪呢？
他对她那样好，且不说幼时细心照料，悉心教导，成年后，也是将她捧作掌上明珠一般，现在还为了她，把自己身体作践成这幅样子，只是因为他爱上别的女人，她就这么拈酸吃醋的，说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还真是太无耻太薄情了！
“师父，对不起！”她对着白清寒缓缓离去的背影道歉。
白清寒身子微颤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这对不起，从何说起？”他拧过头去看她，眼眶微红，声音发颤。
“师父生气了？”苏青鸾看到他这幅模样，心里愈发愧疚自责。
“好端端的，我又生什么气？”白清寒问。
“因为……”苏青鸾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嗫嚅了半晌，也没想好该怎么说，便咕哝一声：“反正就是对不起吧！你别管为什么！你只管接受就是了！”
“这可真是……”白清寒掠她一眼，唇角微扬：“好了，我接受！难得你还肯跟师父道歉，这已经是长进不少了！”
“是啊！”苏青鸾嗡声嗡气回。
白清寒默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往浓荫深处斜了斜，最终，所有的话，只凝成一句话。
“青儿，回吧！”
“师父先回！”苏青鸾耷拉着脑袋，垂着眼敛，脚尖在岩石凸起处踢啊踢。
“好吧！”白清寒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心里纵有万般不舍，但到底还是一步一步离开了。
他一走，苏青鸾便撑不住了，抱膝坐在潭边，对着流水落花发呆，隐约间，觉得脸上痒痒的，似有小虫在爬，她伸手拭了一把，竟拭了满手的水痕。
这是，她的眼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