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皇后有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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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初要对付季裳华的时候,罗湘还建议将林琼箫和季维之一起拖下水,季维之是季裳华的兄长,这样更能让季裳华痛苦。所以林琼箫和季裳华在绣衣阁买的锦帕都是动过手脚的,上面绣有给六皇子的暗语,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若是林琼箫和季裳华将帕子带来刚好,可是不知怎么,两人都没戴在身上,反而季裳华的锦帕到了她身上,还当众掉了出来。

林琼箫与她并无仇怨,她建议宋南庭将林琼箫和季裳华一起除掉的时候,不过是出于嫉妒,嫉妒林琼箫作为林太傅的独女,掌上明珠,家中没有姨娘庶妹。更嫉妒她找了一个如意郎君,对她痴情不改。

可是,她的阴险不知怎么还是被季裳华发现了,她自以为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在季裳华眼中她不应该是直率爽利的女子吗?

她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宋南庭知道计划失败,生怕罗湘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是以也落井下石,仔细辨认了上面的暗语,又请了好几个博学多识的文官仔细看了看,确定了,这就是罗湘写给六皇子的,而且上面是大凉机密。

宋南庭冷笑,“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懂得朝堂秘闻,想必此事和罗侍郎脱不了干系罢?你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神情看着她,罗湘哭着摇头,“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这方帕子不是我的……”

宋南庭眸光阴冷,“哦,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这时,萧承佑淡淡道,“此事关乎国家大事,必须着重审理,既然问罗小姐问不出来,不若问问她身边的丫鬟罢。”

除了宋南庭,其他人都不为萧承佑的开口表示诧异,毕竟他是一名武将,对于这种通敌卖国之事很是敏感。

宋南庭眸光一闪,“世子所言极是。”然后一挥手,就有人将芸香带了过来。

还未询问,芸香就吓得花容失色,汗如雨浆,连续磕了几个头,哭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这方帕子是小姐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罗湘惊骇异常,瞪大了眼睛,“芸香!”她明明知道这块帕子不是她的!

芸香背叛了她?!

罗湘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声嘶力竭,“你出卖我!”

芸香捂着脸,很是无辜,“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您这几天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奴婢只知道这帕子是您的就实话实说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怎么敢背叛您……”

季裳华的人找到她时,她也犹豫过,可是听到季裳华许诺的好处,她动摇了。她作为证人,是个无辜之人,季裳华许诺等她作证以后会将她救出来,然后给她数不清的银钱,让她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京都。这比做一辈子丫鬟好的多,所以,她就同意了。

罗湘气的身体发抖。芸香的确只是指认了绣帕是她的,可就着一句话,足可以将她打落地狱!

芸香怎么会突然指认她?一定是季裳华!原来季裳华早就收买了芸香,她什么都知道却不说破,只等着今日给她致命一击!

季裳华就这样看着她像跳梁小丑般演戏、伪装、接近她,如今她落在这个下场,季裳华一定在心里嘲笑她罢?

下意识的,她抬头看季裳华,果然就见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冷嘲,就像看一直蝼蚁一般。

罗湘的目光从愤恨慢慢转变为颓唐,是啊,如今计划失败,季裳华没必要掩饰了,就直接表现出对她的厌恶和嘲讽。更让她嫉恨的是,萧承佑竟然肯配合季裳华演戏,即便六皇子给季裳华的信是假的,可季裳华和六皇子过去熟识,他真的不介意吗?还是说他真的那么喜欢她?

宋南庭虽然痛恨计划失败,但眼下只能先解决罗湘,他声音冰冷道,“罗小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诬陷言尚书的那封信,也是你做的罢?目的就在于除掉言尚书,好让罗真坐上尚书之位!”

这就牵扯到罗真了,不过想想也对,罗湘一个女子怎么能独自做出这等大事?罗真现在不过是吏部侍郎,只要除掉言磬不就能成为吏部尚书了吗?届时,罗湘的身份也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边诬陷言尚书,一边为大渝传递消息,坐上尚书之位更容易使罗真通敌卖国,打的真是好算盘啊。”宋南庭道。

看来,他今天必须要成功扣罗家一个大罪,好除掉罗家。

罗湘若是聪明,就不要妄图拖宋家下水!

罗湘更加惊恐,她毕竟是个女子,如今事情闹大了,她自然六神无主。罗夫人面色惨白,说不出来,罗真今夜并没有参加婚宴,她们该怎么办呢?

萧承佑见此,唇畔抿起冰冷的弧度,有意给太子添堵,问道,“太子殿下,你说该怎么办呢?”

太子心中憋闷,但为了自己不受连累,不得不道,“既然有丫鬟作证这带有暗语的帕子是罗湘的,关于通敌卖国,罗家自然最有嫌疑。”然后,太子声音扬起,“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挤过人群,来到太子面前,行礼道,“拜见殿下。”

太子摆摆手,“将罗湘和这个婢女带入刑部,再去罗家捉拿罗真,孤回宫自会将此事禀告父皇,严查此案。”

“是。”。

罗湘一下子倒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别说是前途富贵,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她目光凌厉,充满愤恨,一下子扑到在宋南庭面前,“宋南庭……”

宋南庭目光阴狠,一字一字道,“罗小姐,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去刑部表现好一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闻言,原本该声色俱厉的罗湘一下子安静下来,对上宋南庭的眼睛,她怔住了,神情呆滞。

是啊,她有宋南庭的把柄,就算为了不被罗湘出卖,宋南庭还是会想办法救她,若是她现在一气之下出卖了宋南庭,别人只会以为她狗急跳墙胡乱攀扯,宋家是什么人家,难道只凭她一句话就能给宋南庭定罪吗?

思及此,她不得住压住心中的愤恨,跪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众人也都离开了,折腾了几个时辰,天色很晚了,而且已经到了秋季,夜晚天气有点凉。

辅国公和郑氏客气的给众人表达歉意,就将宾客送走了。

萧承佑和季裳华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陆陆续续离开的人群,相视一笑。

萧承佑将外衣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低声道,“小心着凉。”

季裳华眉眼温柔,紧了紧他给的外衣,“好。”

这时候,护卫已经来了,准备带罗湘去刑部,罗湘被护卫拖着站起来,看到前面两个相携的背影,突然大喊出声,“世子妃。”

这语气带了些许悲凉,季裳华转过身。

季裳华眉目平静,漠然看她。

“世子妃,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拖着罗湘的护卫不动了,等着萧承佑的决定。

萧承佑看着季裳华,目光满是不赞同。在他看来,意图害裳华的女子,他都是厌恶的,不想季裳华和她待在一处。

季裳华摇摇他的手,微笑道,“无事,就说几句话。”

萧承佑皱眉,见她坚持,只能同意了,让护卫先退出去,他站在季裳华三步之遥,免得罗湘心有不甘再出手害她。

“早就听说世子妃很聪明,今日我是见识到了。”罗湘笑容嘲讽又有几分苦涩。

季裳华挑眉,“哪里,罗小姐也是一样。”

罗湘嗤笑一声,“我都落到如今的地步了,世子妃又何必讽刺我?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何时怀疑我的?哪里露出了破绽?”

季裳华微微一笑,“你本就不是那种直爽简单的女子,无论如何伪装,都装不像的。”在清冷的月色下,她敛尽一身月华,身上一袭素衣,似要和月色融为一体,端的是一派从容、风华无双,“怀疑你?不,我从未信过你。”

罗湘浑身一震。

季裳华瞥了一眼她的神情,浅笑盈然,“若说七夕夜那晚我对你产生了兴趣,那我们后面两次见面,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罗湘,你既然要害我,就要摸清我全部的底细,既然知道我敏感多疑,就不要意图欺骗我。你心知我喜欢如益阳郡主那般的女子,所以伪装成和她同样的性格。可是,你本性并非如此,再怎么演也演不像,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说着,季裳华敛去了所有笑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让她纤细的手指展开来。

罗湘大惊,下意识挣扎,可是不知是对方力气很大,还是她本身就处于弱势,根本挣扎不开。

就听她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从何时开始怀疑你的吗?你说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动针线,不喜欢刺绣,可是那日我见你随身带的帕子绣工和花样都不错,只是你说完这句话,就将帕子收了起来。是以,出于好奇,我便有意注意你的手指,发现右手手指好像有薄薄的茧子,我并未细看,自然不敢确定,但我却留意了,以后你每次去晋王府,我都会吩咐丫鬟,或是我亲自注意你的右手,果然不出所料,那的确是做针线留下的薄茧,寻常不刻意去看,谁能注意得到呢?因此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可是,这么平常的事情,你为何要隐瞒呢?难道是为了讨好我?恐怕,不这么简单吧?

然后,你还有意无意提起你父亲偏心姨娘和你两个庶出妹妹。很巧,和我一样,我自小也被父亲冷落,你让我觉得我们两个同病相怜,这样一来,我不是对你更有好感吗?你说,我能不怀疑你接近我的动机么?你既自诩了解我,自然猜得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次祁王府婚宴,你特地让我碰巧遇到了你那两个妹妹,你以为以我的经历,自然不喜庶出身份的她们。是以,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装作不喜欢她们的样子,可是第二天,我就派人去罗家查问了她们,顺便将你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包括你的兴趣,你的性格。

我得知了,你根本不是那样活泼直率的人,相反,你跟安静,你素日最喜欢的就是琴棋书画,也很擅长刺绣。而且,你父亲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偏心,反而很重视你,要将你培养成大家闺秀,以后嫁个好人家,好为家族出力,所以就默认你接近我,以便能接近世子。于是,我确定了你接近我居心不良,却更想知道你要做什么而将计就计。

那次,我刚收到所谓六皇子的信不久,你就提起了关于六皇子的传闻,我心念一动,就和世子演了一出戏让你看到,让你以为我和世子有了隔阂,我与他的伉俪情深只是假象。你却不知,你的偷听行为,已经被我的人看到了。之后,为了进一步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收买了芸香,让她密切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才知道你的目的、你和宋南庭的合作,知道了我在绣衣阁挑选的锦帕被动了手脚,猜测到你们今夜会行动。

原来,你的胃口竟然这样大,意图除掉我,嫁给世子。罗湘,你太抬举自己了,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世子就会看上你吗?主动找男人献身,你不要脸面就罢了,总该为罗夫人考虑考虑罢?我想,她现在一定很伤心。”

罗湘面色苍白,苦笑道,“原来,早就知道我动机不纯了,可你还是耐着性子不拆穿我,还故意让我看到你和世子吵架,让我信以为真,去宋南庭那里传递消息,看着我自掘坟墓,你还收买了芸香让她出卖我,还换了那封通敌卖国的信!让别人以为是有人栽赃言尚书,最后查到我身上!你好狠毒的心思!”

季裳华轻笑出声,“难道我不反击要乖乖等着被你害吗?罗湘,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是你意图夺走我的一切,对于你这样的人,我还需要客气吗?”

“那宋南池……”罗湘声音干涩。

季裳华眸光冰冷,“你既然如此恨嫁,我自然会为你找个如意郎君,免得用惦记别人的夫君。可惜啊,宋南池看不上你,他都如此,你凭什么以为世子会喜欢你呢?”

听到“夫君”两个字,萧承佑唇角微翘,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在别的女子面前宣示主权呢,原来,她也不希望有人“抢走”他。

罗湘感觉到了侮辱,声音带着恨意,“你是如何知道六皇子给你得那几封信是假的?”

季裳华笑容戏谑,“这个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若凡事都让你知道,岂不是太无趣了?”季裳华从她身边绕过,长长的裙摆划过地面,开出一地素白莲花,“罗湘,害人的时候想一想自己手段够不够,有没有摸清对方的性格,你这样莽莽撞撞冲上来,只会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你的母亲。”

其实,罗真也不无辜,他能放任罗湘总是往晋王府跑,难道不是打着罗湘能嫁给萧承佑的心思吗?

罗湘知道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太贪心,以为凭借自己的心机可以夺走别人的东西,她看不惯季裳华命好,她更想要无上的荣耀,所以她答应了和宋南庭合作,可是她低估季裳华了。

“一切都是我做的,与我母亲无关,你放过她吧……”罗湘突然哀求道。

季裳华看着她,目光沉静,“我虽同情罗夫人,可这是刑部要审的案子,你凭什么以为,你连累了她要让我冒风险去救?”

通敌卖国可是大罪,不诛九族就不错了。季裳华不是圣人,她还没有善良到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天底下无辜之人多了去了,她要一个一个救吗?

“而且,你以为宋南庭真的会救你吗?”

等着瞧罢,宋南庭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除掉一切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为了更好的将大凉机密传给大渝,罗侍郎欲陷害言尚书坐上尚书之位,你觉得这个罪名如何?而且,?人证物证俱在,罗家逃不掉了。”

语罢,她不再看罗湘,回到了萧承佑身边,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我们走吧。”

“好。”萧承佑牵起她的手。

罗湘眼看着两人离去,不甘又重新涌上来,扬声喊道,“世子,即便那几封信不是六皇子亲笔所书,但她没嫁给你之前和六皇子牵扯不断,六皇子对她的心思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介意吗?!”

萧承佑头也没回,握着季裳华的手却是越发紧了,他看了一眼季裳华,淡淡道,“都说了是出阁前,我不在意,只要她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好。”

“你——”罗湘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这世上哪个男人能真正不在意?难道美色当前,什么都不在乎吗?

季裳华脚步微顿,回眸一笑,神情落落,“罗小姐,我和我夫君之间的事情,何劳你费心?你还是想想自己能活多久罢。”

由于天色很晚了,所以,郑氏就留他们在周家歇息一晚,就住在毓秀阁。

两人穿过园子,行至内院,浓郁的花香随风吹来,萧承佑握着她的手,“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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