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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陆知蘅不知道于安的想法，两个人隔桌坐着，中间不过是隔了一米多的距离，却像是最遥远的天涯与海角。
看着于安如此温顺的模样，再想起她温顺的原因，陆知蘅不禁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我忽然觉得，有钱真是一件好事。”
“什么？”于安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如果我没钱的话，恐怕你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吧？更不会老老实实坐在这里，无论我说什么都能忍耐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
于安低下头，轻声道：“钱是个好东西……”
至少，能救命。
陆知蘅静默了一会儿，就在于安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忽然淡淡一笑：“别说这种倒胃口的话题了，我们想想下午茶用什么点心吧？”
于安尴尬：“我都可以。”
这个话题明明是他自己挑起来的，算了。
陆知蘅按下了电摇铃，吩咐随着他一起新入住小楼的厨子端来司康饼和咖啡。
于安小心翼翼地使用着自己面前绘着复杂花样的茶具，没办法，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小巧精致了，她总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弄碎它们。
可越是小心，越是容易笨手笨脚，于安搅拌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撞出了刺耳的一声丁响，陆知蘅的目光一飘过来，她就越慌，竟然直接把咖啡杯给撞泼了，洒了桌子都是，一片狼藉。
陆知蘅蹙眉叫人过来收拾，于安的脸涨红得可怕，局促地搓着手。
当着人面，陆知蘅总算是没让她更难堪，也没说什么。
收拾的佣人走后，陆知蘅抬眉，问：“以前你也不是没有喝过下午茶，怎么比第一次还笨手笨脚？”
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仅仅是刚开始约会时经常一起享受甜蜜静怡的下午茶时光，后来同居的时候，她也会亲手想着法子换样做点心，然后和他一起小小地放松，那个时候她的动作也没这样僵硬不自然。
于安有些窘迫：“卖鱼的这几年干粗活惯了，手也糙了，不习惯这么精细的……”
来陆家这么久她一个人吃饭倒也不用注意什么仪态，随便吃掉就行了，和陆知蘅在一起本来就容易放不开，又是这种闲情逸致的事情，就更别扭了。
陆知蘅一愣，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受了十年的苦。困苦的日子早已磨灭尽她所有曾经有情调的享受，只有看不到头的困苦和折磨。能吃饱饭就不错，哪有心情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