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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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余含丹见到那帕子, 却是眼睛一瞪,飞快的去捡起来, 然后铺开来,看到上面绣着五色彩云, 下面一只团龙, 虽因着年代久远显得旧了,但是那金丝线和绣工依然是十分的精致漂亮,女子爱美, 就是这会儿脑子不清楚的余含丹也觉得这东西好看, 直接揣入了怀里, 咯咯的笑着, 说道,“我的。”

刘春花差点晕死了过去, 露出慌乱的神色来, 上前就去抢, 却见余含丹吓的叫了起来,“走开,这是我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抢回来。”刘春花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

那丫鬟这才放映过来, 上前去按住余含丹, 趁着这会儿刘春花就去拿那手帕, 只是刚碰到余含丹的胸口,就见她发出惊恐的叫声, 喊道, “走开, 这是我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刘春花和丫鬟推开了。

余开刚到家就听到后院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吓的直接跑过来,结果就看到刘春花和余含丹正在正抢着什么。

他大喊道,“都给住手!”

余含丹还是认得自己的父亲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委委屈屈的说道,“爹爹,女儿的,不要坏女人来抢。”

刘春花神色彷徨的站着,似乎被惊吓住一般。

余开原本以为又是余含丹发疯,本想哄着几句,结果就看到那内供广陵布做成的明黄色帕子,一时惊的向后退了一步。

书房内窗口紧闭,余开指着那放在桌上的帕子问道,“这是什么?”

刘春花不曾对余开说过谎,而且她也不是能说谎的性子,一时踌躇了半天,见余开狠狠的拍了拍案桌,发出巨大的声响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刘春花瑟缩了下,哭道,“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一年,青儿不是走丢了吗?等着孩子回来,身上就有这个帕子,我一瞧那帕子就是不简单,您以前跟我说过,说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龙纹。”

余青曾经丢过,那时候余开访友去了,自然不知道,后来她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找回来了。

刘春花见余开沉默了下来,就知道这是余开听进去了,赶忙说道,“我就想着,兴许跟救她的人有关,这不是恩人吗?而且这东西又这么珍贵,就准备留着,兴许以后能用得着。”

余开听了这才和缓了脸色,说道,“你想的很仔细,只是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那目光如刀,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刘春花一时有些害怕,紧紧握着拳头,这才能稳住心神,说道,“老爷,您吓到我了,我就是这个脑子,有时候想不清楚的,您不是知道?”说着就落下泪来,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余开简直没脾气了,到没见过刘春花这般坦然的把这脑子不好当做借口的。

余含丹坐在一边拿骨牌玩,两个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就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只是时不时的看向父母方向,等着看着那帕子,目光竟然变的清明专注。

***

廖世善陆陆续续的把附近的土匪都整顿了一遍,把元洲,安溪都收入囊中,廖军的版图又往西北扩了扩,如今算是中原一股很大的势力,可以和辽王,江南三大家族抗衡,且人才辈出,有廖世善这样一个悍将,又加上有卧龙之称的谋士顾芳出谋划策,手下几个将领也是各有千秋,特别是女将花祁带领的女兵,其坚韧锋锐而名声大噪。

郝谦看到大女儿和二女儿回来,就知道终究是躲不过了。

大女儿和二女儿一同嫁入了阮家,大女儿是嫁给了长子,成了宗妇,二女儿则是嫁给了小儿子,而阮家和郑家又是交好的世交,阮家的老太太出自于郑家,说起来都是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

两个女儿一来就跪在了郝谦前面,哭着说道,“爹爹,你这是要逼死女儿吗?”

郝谦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郑春之在推行新政,其中对于女子的政令让泉州的世家们十分的愤怒和恐慌,觉得荒诞到不可思议。

郑家的族长郑坚虽然已经不管事了郑家也大不如从前,但是郑家毕竟还没完全没落,又和其他同样的世家联起手来试图阻止这种他们觉得荒诞的政令 。

主要还是这次的新政让推翻了这些世家世代赖以信念的东西。

郝家大小姐哭道,“爹爹,自古以来,男人就是天,女人就是地,这是圣人都要奉行的事情,怎么到了这里就不对了?那个郑春之也是出自郑家的才子,还曾经中过进士,如今却是已经是疯了,定出的新律法,要女子出去参军,自立门户去赚钱,让女人都挡在前面,要男人做什么?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女子?”

郝婳送高氏回来,正好住在家里几天,这会儿知道大姐和二姐都来了,高高兴兴的出来见面,结果人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其实郝婳也理解姐姐们的想法,她要不是去了一趟宁谷郡,在穹山呆了一阵子,其实也难以理解。

“姐姐,不是这样的,郑大人是为了我们好。”

“婳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郝家大小姐和郝婳关系最为要好,见到郝婳很是惊喜,只是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又沉下脸来,说道,“妹妹,你小时候最是乖巧懂事了,怎么这会儿也是替那个疯子说话,说起来他这个人不孝不忠,被那廖夫人勾住了魂魄,心中早就没圣人之言。”

郝婳却道,“姐姐,你听我说,郑先生是真的为我们好,我只问你一件事,爹娘待我们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严父慈母,就是我嫁过去之后,婆母也都是夸赞。”

“说起来,在家中的时候我们也都是如珠如宝的女儿,嫁人之后就要看着夫家的脸色过日子,新媳妇嫁过去之后昏定晨省的就不说了,早上一大早就要去门口等着,遇到好的婆婆还知道心疼你,免去了,但是像我们这种人家,最是看中规矩,谁又会免了?最多给你备一杯热茶喝。”郝婳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当初去了穹山,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想法和已经和眼界一定完全不一样了,“你还要尽快诞下子嗣,要是夫妻不睦,没有子嗣,婆母不会说你夫婿待你不好,只会怨恨你抓不住男人的心,没有手段,都是你的错,总之嫁人之后就是如履薄冰,每日就过的战战兢兢的,不可放松,为何?”

郝家大小姐是宗妇,是所有媳妇子的榜样,其中的艰辛就不必说了,这几年也是咬牙熬过来的,而且郝婳正好说中她的心事,她头胎就是女儿,还是难产,伤了根基,无奈就提了两个丫鬟做通房,生下了两个儿子,却是记在了她的名下。听了这话,说道,“这不就是女子本该做的事情?”

“女子本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吗?”又道,“姐姐出嫁的之后,爹爹给了姐姐不少嫁妆,那嫁妆不够姐姐嚼用吗?为何偏偏要嫁人受这罪?”

这话一下子就把郝家大小姐给问住了,她当时听闻新的律法,想着女人既然又要参军,又要出去赚银子,抛头露面的,实在是可怜至极,旁的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那是因为女子不能自立门户,女子不嫁人就没有归属,只能依附于男子。”郝婳说道这里,激动的不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新的律法里写着女子可以立门户,可以参军,也可以继承家业,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几个中,姐姐你的书读的最好,跟郑若梅一起被先生夸赞,那时候爹爹还惋惜,说要是姐姐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光耀门楣。”

“但是如今,男子能做的事情我们都能做,自然也可以光耀门楣不是?”

“可是让女子参军就有些不妥当吧?”

“又不是非要让你参军,你也可以去做别的,姐姐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游记,还说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出去游历,看尽这些奇景,什么三潭印月,庐山景。”

郝家大小姐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不然也不会把整个阮家的中馈管的妥妥当当的,一下子就愣住了,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渐渐的整个人都有点轻。

这是她年少时期的梦,是一辈子都没办反实现的事情。

郝婳又道,“姐姐,夫人还说以后朝局稳定就要开女子恩科,以后女子和男子一同参加科举,能者得之,我们军营里现在好多女使。”

“就是说我家的慧姐儿也能参加科举?”

慧姐儿是郝家大小姐的长女,剩下两个儿子则是妾侍所出,所以郝家大小姐自然是最为疼爱这个女儿。

郝家二小姐见大姐神态有异说道,“大姐,难道你也被迷惑住了?你听听都说道什么话,自古都是以男子为天,怎么可能让女子也参加科举?而且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宅里,绣花弹琴,教养子女,难道不好吗?”

对于那些有本事大人,新的律法反而是一个机会,可以快速的得到权和利,但是对于安于现状,又或者说,已经把奴性刻入骨髓的人,改变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痛苦的事情。

这还是余青对郝婳说过的话,这会儿郝婳再去看自己的两个姐姐,一下子就明白了,对她大姐而言,这是个机会,而对于喜欢安稳度日的二姐而言,自然是不愿意的。

郑春之推行新政很艰难,泉州的世家意外的□□,这让他颇为头疼,但是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斗志昂扬,一想到逼死母亲,又给他除名的郑家就在这里,就觉得热血沸腾到了起来,他要把郑家人自以为的贞洁观念,狠狠的践踏在脚下,让他们懊恼后悔。

这一日,郑父亲自上门来找郑春之,说道,“孽畜,你这是做什么?”

郑春之看着这个他一直都极为尊重的父亲,心中感概万千,却道,“如果郑老先生是来辱骂我的,请回。”

“我是你爹!”

“我娘还是你的结发妻子呢,你却逼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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