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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胆小如鼠
陆沉洗净手上的血污之后，就进了屋子。立春立夏两个已经合支好了桌子，两个高矮一样的小木箱上担了一寸厚薄的板子，便是吃饭的桌子。桌子上摆了四个菜，闻着味儿贼香。陆沉依旧冷峻着脸，叫人看了就忍不住躲的远远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立春立夏两个摆好饭之后就到炕上坐了，只留陆沉一个人在桌边坐着。
“我是客人。”陆沉清冽的声音不高不低，带了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立春的手缩在袖子里，有些哆嗦，大姐还在厨房里，屋里头最大的就是他了，他理应上前招呼。而且，便是大姐进屋，也不好叫大姐招呼，他是个男人，大姐是个姑娘家，理应避嫌。
心里给自鼓了好一会儿气，立春从炕上滑下来，走到了桌边坐下。
却是坐在了陆沉对边，隔得远远的。
胆小如鼠。
陆沉心里嘀咕，完全忘了是他‘威名’远播造成的。
元小满端了碗筷进来，招呼立夏立秋两个也下来吃饭。
两个小的一左一右坐到立春边上，也是隔着陆沉远远的。元小满瞧着有些无语，不过想着村里关于陆沉的传言也能理解，毕竟这位可是有着止小儿夜啼功效的，小孩子哪儿有不怕的？
“陆大哥你们吃。”元小满招呼了一句，拿了个碗盛了半碗排骨头捞了两块炖的绵软的山药，端着坐到了炕沿上，把碗放到炕桌上，她熟练的抱起立冬，叫她半仰着躺在自个儿的左臂弯里，右手则是舀了排骨汤，轻轻的吹到温热，喂给怀中的小丫头吃。
动作轻柔，专注，仿佛全天下只剩了这么一件事儿一样。
陆沉一边儿吃，一边儿不动声色的看，不过是个小丫头，这会儿看着却跟那当了娘的妇人一般。还有，明明最开始对自己也是惧怕的，这会儿却是熟稔的叫上了陆大哥，没有唐突没有巴结，就仿似原本他就是她的陆大哥一样。
心中思绪颇多，可不影响陆沉吃饭的速度。
他平日里一个人过，饭食上也没什么讲究，通常是弄熟了能入口就成，这会儿吃着色香味儿俱全的饭食，心里也是欢喜的，这丫头于厨艺上还真有两下子。
立春立夏立秋三人本来还十分拘谨的，可看陆沉吃的那般畅快，又见着满桌子的菜以一个很快的速度消失，三人有些焦急，也顾不得对面坐的是叫人闻风丧胆的恶人了，再不吃，可就什么都没了。
“立春，馅饼里头也有肉，你们就着排骨汤吃馅饼，红烧肉少吃几口。”元小满开口，“肚肠里太干净了，红烧肉这种油腻吃多了怕是会闹肚子。先适应适应，改日大姐再做给你们吃。”
立春几个自来听元小满的话，原本还想从陆沉筷子底下多抢两口红烧肉呢，这会儿都收回了筷子，老老实实的喝汤吃馅饼了。黄澄澄的脆生生的，咬一口咔嚓咔嚓的，馅饼皮又脆又香，配着多汁的肉馅，满口生香，别提有多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