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血溅德胜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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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带队来德胜楼的捕头恰在前几天长安去勘察王咎遇刺现场时见过长安, 是以一进楼便认出了她,上前行礼道:“卑职见过安公公。”

濮章鹏原本就在怀疑长安的身份, 见那捕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中一紧又是一松。官民有别, 他上前给长安行礼:“原来是内卫司指挥使安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望安大人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长安凉凉地瞥他一眼,不说话。

捕头哪边都得罪不起,见状忙打圆场道:“安公公,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濮掌柜是赵丞相的内弟, 赵丞相也是陛下身边的肱骨之臣,你俩若是杠起来,岂非等同于大水冲了龙王庙?”

长安闻言, 笑了一声,抬手拿过身边人捧着的一本账簿,幽幽道:“杂家不过就想便装出来找个乐子而已, 你等偏要将杂家身份说破,如此一来,杂家不公事公办都不成了。濮掌柜,杂家还是那句话, 账簿交出来, 今日咱们便好聚好散。”

濮章鹏见长安不欲善罢甘休, 便也收起了恭敬的模样,道:“账簿,安公公不是已经拿到手了么?”

长安也不与他废话,招招手让一名捧着盒子的徒兵来到自己面前,伸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夹在指间高声问道:“谁知道这位濮掌柜家住何处?”

濮章鹏面色再变,怒道:“安公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长安道:“我不过就想知道濮掌柜你家住何处,日后好登门拜访罢了,怎么,这也不行?看来这朋友是真的交不成了。”她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银票,两张银票夹在指间向着楼中围观群众道“不会没有人知道吧?没关系,当今陛下勤政,经常通宵达旦地批阅奏折,杂家在旁伺候跟着熬夜熬惯了,咱今儿就在这儿熬着,直到杂家满意为止。”

濮章鹏知道楼中的人不敢吱声泰半是因为忌惮他背后丞相的势力,可如今这长安搬出了陛下,丞相势力再大,能跟陛下比么?只怕很快便会有人熬不住了。于是他转身向那捕头道:“宋捕头,缉拿奸宄维护治安乃是你京兆府的职责,眼见有人这般蛮不讲理寻衅滋事,还能袖手旁观么?”

“濮掌柜,你我之间的事,何必拿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小人物来撒气呢?”她转过脸,对那冷汗涔涔的捕头道:“宋捕头,别紧张,去,把你家蔡府尹叫过来,那也是个有来历的,在杂家面前能说得上话。”

宋捕头闻言,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去看濮章鹏的脸色,一溜烟地带人走了。

楼中之人见长安三言两语打发了京兆府的人,当下便真有那输红了眼的赌徒不管不顾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濮掌柜家住何处。”

“甚好。”长安将手中银票递给那因怕被旁人领先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台来领赏的赌徒,然后招来何成羽对他耳语几句,何成羽便派了四个人带着那赌徒走了。

“接下来,谁知道这濮掌柜有几个外室,这些外室又分别安置在何处?”长安指间又夹上了银票。

这次濮章鹏的脸色真变了,态度也彻底软了下来,他对长安道:“安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安把玩着手中的那张银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目光都开始闪烁不定了,才起身道:“好啊。”

两人就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低语几句,很快便又回到了堂中。长安一脸春风得意,衬得濮章鹏那脸色简直灰败如秋天枯黄发霉的落叶一般。

“濮掌柜既如此慷慨,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不过,你楼中有人拿了杂家的物件儿,不还回来,杂家不能走。”长安重新在圆台上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目光瞟向台下惶恐不安的姓段的。

濮章鹏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姓段的,呵斥道:“狗东西,连安公公的东西都敢拿,还不赶紧还回来!”

姓段的忙自袖中摸出那柄乌沉沉的小刀,双手举过头顶,膝行至长安面前。

长安从他手中接过小刀,将刀身从鞘中拔出一截,然后冲一旁的濮章鹏勾勾手指。

濮章鹏凑过来俯下身子。

长安指着鲤口处的那个字问他:“这个字,濮掌柜识得么?”

濮章鹏点头。

“当今陛下的名讳,濮掌柜知道么?”长安再问。

濮章鹏头点了一下,豁然变色,结巴道:“这这、莫非是……”

“抢夺亵玩御赐之物,该当何罪呀?”长安拖长了声调问。

姓段的这才知道那柄奇异的小刀居然是御赐之物,心知犯了大罪,当下磕头求饶不迭。

这姓段的也算是濮章鹏的得力助手之一,但濮章鹏知道他既落到了长安手里,是万万救不得了,遂道:“是他自己有眼无珠铸下大错,安公公将他带走便是。”

长安竖起一根食指轻摇了摇,道:“这般重罪,若杂家真将他押去牢里,他还有命出来么?怎么说他也是濮掌柜的人,这个面子,杂家还是要给濮掌柜的。”

言讫,不等濮章鹏说话,她径自吩咐一旁的何成羽:“这样吧,去将此人双手砍了,算我卖个面子给濮掌柜,小惩大诫了。”

濮章鹏目瞪口呆,这人砍了双手,便是保住了性命,又有何用?

何成羽领命,当下让人将姓段的控制住,双臂向前按在台上,手起刀落,瞬间便将姓段的两只手都砍了下来,整个过程简单利索,用时绝不超过三十秒。

姓段的惨叫声惊天动地,手臂断口处的鲜血更是一股股地向外喷。德胜楼在盛京属于高端娱乐消费场所,来此寻欢作乐的泰半都是富贵中人,故而这血腥一幕让不少围观之人都白了脸。

姓段的惨叫没多久就晕了过去,濮章鹏刚想派人将他送去后面,外头忽又冲进来一队人马。

长安因见这德胜楼规模颇大,所以除了原先带的那三十人之外,后头又派人去让谢雍调了七十徒兵过来,如今在外头把守的便是这些人。如今见居然有人能突破她在楼外布的防线进得楼来,长安便知来者不善。

那队身披薄甲衣着光鲜的士兵冲进来后,将长安的人赶开,自行分列大门两侧,而后便进来一名年过半百将军模样的人。

长安不认识那人,在椅子上坐着没动。濮章鹏见了,立即狗腿地过去行礼道:“小民拜见秋大人,不知秋大人大驾光临,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原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执金吾秋铭。

秋铭虎目往楼中一扫,落在地上双手被砍的姓段的身上,蹙起浓眉问濮章鹏:“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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