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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君骂了一通骂娘，感觉浑身上下舒坦了些，又在心里将马成林的祖宗八代细细的问候了一遍，这才抿了口凉茶，挺着圆鼓鼓的大肚腩，靠在软背上喘气起来。
今天的事，实在是他始料未及，对一直假惺惺的马成林，牛大君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心道：“姑奶奶地以后只要是你马猴子交代的差事，老子明面上认真、私底下应付，要是真心实意，老子就是孙子。”
马成林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眼中一直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牛大主任，因为他今天的一番‘讽刺教育’，已经跟他貌合神离，面和心不合，心里对他的疙瘩，再也解不开。
梆梆的敲门声后，办公室小何引进来一个青年人，牛大君眯眼定睛一看，竟是顾斌顾秘书，急忙站起来，伸出手笑呵呵道：“顾秘书，你怎么有空来了，快来坐、快来坐。”眼前这位顾秘书，可是刚宁官场的新贵，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能做朋友尽量不做敌人。
作为县政府一号的秘书，顾斌可以说在县委办公室里是最有能量的几人之一了，想想连新晋的办公室主任赵夷清赵主任见了都客客气气地，他一个小小的接待办，哪里还敢摆臭架子。
其实几年前，‘秘书’还是个新鲜的词眼，一般的秘书都叫办事员，只是这两年，尤其90年以后，‘秘书’这个词眼才逐渐在刚宁官场时髦起来。县里也仅有的几个正县级干部配有专门秘书，其他领导都是混着用县委办公室的办事员，但这一时期的秘书大多只是帮助领导安排生活中的琐碎事宜，很少参与领导平时工作上的决策，不像后世，一个镇长后边都要跟个秘书，而且工作上的事情也大多和秘书商量。
在刚宁，人人都知道谢县长工作上喜欢和秘书商量，谢县长之所以能够过关斩将，一路高歌猛进，不用猜也知道顾秘书从中也发力了的。所以人家的政治头脑肯定就不一般了。那么这更是得罪不得。
顾斌很热情的和牛大君握了一下手。成了谢书记的秘书以来，不知不觉他也耳濡目染，惊讶以往青年人的骄纵和毛躁性子在他身上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说话做事有了沉稳大度的大将风范，待人接物更是从容自信，心下隐隐感到惊奇。
等牛大君客客气气的将顾斌迎到沙发上坐定后，顾斌就笑眯眯给牛大君递了一跟红塔山过去。
牛大君笑着说不好意思，哪能要你顾秘书的烟，要抽就抽我的，就从身下的抽屉里摸出一包硬猴，结果被顾斌给挡了回去。两人推搡了一会才罢休，最终还是抽了顾斌的烟。
相互给对方点着，顾斌吸了一口，就说话了：“牛主任，接待办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呀，我这次可是代替县长给你传话来了。”虽然心底里对牛大君靠近马成林不悦，可顾斌却万万不会表现在脸上，几年的机关生活打磨下来，他已经适应了整日带着‘脸谱’生活。当然，面对谢磊，顾斌却是很少藏心眼，说的通俗点他和谢书记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谢书记的荣辱就是他的荣辱，除了共荣外就是俱损了，所以他们之间不兴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