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爱即是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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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间缠绵的响声,在折射的月色里似有还无。他手指穿插过她微湿的发髻,随意插上的发簪被手一碰,掉在地上,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落下,盖过她纤细单薄的玉背。发香悠扬,歌吸入鼻息,心漏跳了一拍。

他搂过她的腰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拉,她低喃出声,往房间里退,门吱呀地关上。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搂过他的脖颈,情不自禁,热吻更深。

一股冲动涌上小腹,歌将她压至床榻,只见她发丝全散开,香娇玉嫩的脸庞此刻泛着红晕,眉眼亮如星辰,呼吸急促的胸脯雪白的肌肤,漂亮的锁骨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急待人欣赏……

他喉结滚动,伸手轻抚她的脸,手指滑落至她的衣领,她娇羞地转过头去,他几乎要把持不住了。紧要关头的一刻,他把唇从她脖颈旁移开,强制情欲,“我得将你明媒正娶,才可以要你。”

他深呼吸,将她的衣领扣好,起身道,“我去洗澡。”

武轻尘静望床头的鸾凤双枕,身体僵硬,紧拽着的拳心半晌都不能放松,方才只觉得血液流动的好快,若不是他停止了动作,她一定会随他疯狂到没有理智……

明媒正娶。

他在用这四个字来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自己,此生不负如来不负卿。

半夜,两人来到李默思的府邸外,想要溜进去一探究竟。门口有士兵把守,歌决定使用轻功翻过高墙进去,他看向身后的武轻尘,蹲了下来。

“你干吗?”

“背你啊,我要飞进府里去。”歌说道。

“切。”武轻尘双手展开,踏脚踩上歌的背,轻轻一跃就上了屋檐。歌紧跟其后,与她并肩而站,不可思议道,“你居然会轻功?”

“这有什么。”武轻尘学他傲娇地扬起下巴。

“轻尘,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歌双手叉腰。

“我还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武轻尘勇敢地迎上他的眸光,颇拽地回嘴,“嗯……这里的角度看夜空真是不错。”

“嘘——”歌打趣的神情突然消散,拉着武轻尘蹲下。

武轻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身手矫捷,猫着身子搜搜地踩着屋檐跳进了院子里。

“看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不速之客。”武轻尘了然,不止是他们,也有人对李默思的死感兴趣。

两人一同跳下去,这黑衣人的手脚十分之快,很快就寻不到他的踪迹了。武轻尘跟着歌去到李默思的睡房看看,门半掩着,李默思的尸体被抬走了,但因皇上下旨一切原封不动,所以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原先的模样,连一根针的位置都不能挪动。推开门,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单素雅,几盆盆栽透着清香,炕上的一盘棋还没有下完,棋盘旁边放着一杯茶,武轻尘走过去用银针刺探,银针没有发黑,茶水无毒。

“李默思大人酗酒吗?”

“李默思平日确实喜欢喝点酒,不过喝得不多。怎么了?”

武轻尘把腰间的瓶子拿出,将茶水倒了一点,准备回去细察里边的成分。

这时外头忽然有人喊“抓贼”,瞬间惊动了已经休息了的李默思的家眷,死一般沉寂的李府立刻点起火把。歌拉过武轻尘的手往门口赶,发现已经来不及跑出去了。武轻尘急问,“怎么办?”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两个人在这里,那可就糟了。

“放心,跟我来。”歌拽过她的手,往回走,走到床榻边,只见他弯腰转动了哪里,床榻发出咯吱响动,瞬间出现了一个能容得了一人大小的空间。歌抱过武轻尘,嘱咐道,“别怕,往里边跳。”

武轻尘跳下去后发现这是一个和上边房间一样大小的密室,歌紧接着也跳了下来,他转动墙上的火把,密室的入口迅速关上。

“这是我和李大人平日商讨要事的秘密要地,除了我和李大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躲避的用场。”歌苦笑了下。

这里有张书桌,两张座椅,武轻尘点点头,看向歌,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她知道,他一直为李默思的死感到痛惜。

她将桌上的茶倒上一杯,递给他,“你真的觉得不是四皇子做的吗?或许之前莫闲云的死,他觉得是你做的继而报复呢?”

“不,我相信不是。下和我虽然并不亲厚,可我了解他,从小醉梦于温柔乡,不喜争权夺势,那些在朝廷上主张他当太子的人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歌笃定摇头。

“我相信你的相信。”武轻尘扬起嘴角,温柔以望。

他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没有了往日逗笑的兴致,晚上来查探的黑衣人是谁,看他的身手绝非一般的高手,也不可能会让巡逻的侍卫发现,他一定是发现了他们,故意这样做。

而能将莫闲云和李默思两位朝廷重臣无声无息地给做掉,且不留下一点痕迹的也是高手。这些高手背后的主子想来更不是等闲之辈,或许他该往更深的地方寻思。

“船到桥头自然直。”武轻尘安慰道,“咦,外边好像没有声音了,我们出去吧。”

歌拉她往里走,走到墙边,伸手一推,只见一条悠长深邃的洞隧赫然出现。沿着这个洞隧一直往前走,竟就是李府外围。

在宫里长大的武轻尘也见过不少密室,可像这样的普通命官的府邸,居然能有如此精密的布设,还是不多见的。

此时的李府已经不宁静了,歌拉着武轻尘回客栈。歌躺上床榻,看到武轻尘在摆弄从李府带回来的茶,便用拳头撑着脑袋,“有什么发现?”

“过了这么久,茶香还能如此浓郁,是杯好茶。”武轻尘好整以暇地歪过脑袋。

歌微眯眸,“果然是近墨者黑啊。”

“那你承认你是墨咯?”武轻尘捂嘴笑,“好了,说正事,这杯茶里放了少量的木薯粉,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木薯粉?”歌坐起,“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啊。”

“确实不是。”武轻尘点头,“我猜李大人对木薯粉过敏,而木薯粉无色无味,李大人喝了一定量的木薯粉,便会过敏而死。”

“我并不知道李大人对木薯粉会过敏……”歌皱眉。

“像这种生活习性只会是李夫人等家眷才会清楚。”武轻尘捏着下巴,眼光忽闪,“或许从李大人的几位夫人着手,就会有眉目了。”

歌拧着眉冲武轻尘招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武轻尘急急地走过来,弯下腰,却被他伸出手指戳中额头,“夫人如此聪慧,不如去捕快衙门当差吧。”

“……”

这家伙,逮着机会就损她,她哼了一声转过身,被他一把拉到了床上,紧紧拥入怀里,“去哪儿呢,忙了一晚上,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夫人,休息吧。”

他像一只温顺的大猫使劲地往她身上黏进,武轻尘望向窗外,月亮也躲进云层盖上了厚厚的被衿,是啊,很快就天亮了,歌就这么从背后抱着她,两人和衣而卧。

武轻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醒来时,发现身旁歌已经不见了。她起身,唤歌,无人应答,开门正好看到小二走过来,便叫住他,“你知道昨夜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去哪里了吗?”

“哦,姑娘是在说您相公吗?”

“……是。”

“不知道啊,他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的吗?”

“……”这是一个讨人厌的小二!武轻尘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一大清早的,歌会去哪里呢?她拿上包关上房门,下了二楼,思索着沿街寻找一下歌,这时一辆马车驶过,轿帘掀开,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冷冷地说了声“上车”,一只手就有力地牵她跳上了马车。

武轻尘坐定,看向面前的人,垂眉,“三皇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天一身墨黑色长衫,脚穿白色鹿皮短靴,手心握着白玉坠子,闭目慵懒。

“昨日刚到。”

“歌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假以时日调养,就能痊愈。”

“为何你们不顾身体提早回来。”

“我们……”武轻尘欲言又止。

“你们昨晚去了李默思的府邸。”歌睁眼看向此时此刻对他已经完全陌生,甚至是敬而远之的武轻尘,怒极反笑,“现在对我,都已经想要有事隐瞒了吗?”

“怎么会,三皇子误会了。”武轻尘垂首,“奴婢只是……”

“只是心底爱上了二皇子,欲罢不能,向着他成了你的本能,而忘记了你真正的身份和你对我许诺过什么!”三皇子阴冷着脸,眼眸如刀,刀刀甩向武轻尘。

“我……”武轻尘瞪大眼睛,有些慌张,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像两只恐怖的手将她硬生生地撕裂成两半,赤裸无疑,无法掩盖。他一直都没有太多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如一棵树一样无声无息,有时一句稍加重语气的话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越接近他,就越惧怕他。

她害怕的不是他看穿了她动了感情,只是怕他看出她并不是真心为他效命。

“奴婢会成为四皇子的王妃。”半晌,武轻尘抚平心绪,淡淡说道。

三皇子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奴婢的目的是帮三皇子拿到其他皇子的兵符,奴婢回应了二皇子的真情,要向拿到他的兵符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四皇子对奴婢的真心不管他有几分,只要他有想赢二皇子的心意,对三皇子的大计已经是事半功倍,而奴婢已经做到了。奴婢已经答应四皇子会向皇上亲自拒绝二皇子的赐婚。至于大皇子,奴婢现在暂时还没有打算,不过相信凡事事在人为。”

“好。”三皇子的眼神终于稍稍缓和一些,他继续闭目,缓缓说道,“我喜欢你的这句‘事在人为’。记住,我要的是兵贵神速。”

“是。昨晚……”武轻尘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他,“那个黑衣人是三皇子派来的吗?”

“接连死了两个朝廷命官,都说是意外而死。不会止是你们觉得奇怪。”

“可是……昨晚你的手下好像被发现了,我和二皇子在里边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抓贼。”武轻尘试探询问。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们被发现了呢。”三皇子不再说话,马车又驶了一段路,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递过来,“这是外朝进攻的七香凝露丸,是用七种珍贵的花草炼制而成,对外伤内患有极好的疗效。你拿去。”

“谢谢三皇子。”武轻尘接过来,“奴婢替二皇子谢过。”

三皇子凝眉,看她欢喜地揣进兜里,闷声道,“这药丸磨成粉末,熬水喝可以强身健气,驱除疲惫的神效。你照顾歌照顾的日以继夜,瞧你的脸都凹进去一大块了。”

“……”

“我是说,你是我的棋子,你不可以倒下。”三皇子画蛇添足地补充了句。

“……”武轻尘抿唇,点头说是,听到他说她可以下车了。她下了车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北街。

“轻尘——”

武轻尘转过身,看到了歌,他冲她用力挥手,快步走来,“你怎么出来了?”

“还说呢。”武轻尘双手抱胸,“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你人,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你买早膳啊,听说玉穗鞠的包子特别好吃,排队的人很多,所以就耽搁了一些功夫。”歌打开怀里的油纸,热腾腾的包子冒着热气,在初晨的空气里发出诱人的香。

“想不到你堂堂二……公子还会排队买包子呀~”武轻尘挑眉,直呼不可思议。

“咳咳。要不是我想低调一点,才不想排队呢!”歌撅嘴,“好了,不说了,尝尝看。”

武轻尘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眼角含笑,“嗯,好吃。”

歌笑得灿烂极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可以说前生未有,但他做的很开心,从天上坠入人间,平凡的活法,他试着去适应,并以此为乐。武轻尘和他找到一旁馄饨铺子坐下,要了两碗馄饨,武轻尘看向他,“像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不是觉得活着有滋有味呢?”

歌点点头,握过她的手,“和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武轻尘莞尔一笑,抬起头忽然看到了什么又低了下来,轻声道,“那边那个选布料的妇人是不是李大人的夫人?”

歌顺着她的提示看过去,点头,“是,李大人的正房夫人。”

“刚死了相公,这么快就笑脸盈盈的挑买这么艳丽的布料,不是很奇怪吗?”武轻尘见她要走,起身去跟,“你在这里等着,我跟过去看看。”

“小心。”

李默思的正房夫人是已故三品官邱毫之女,邱家当年和李家是世交,双方长辈皆在世时就定下的娃娃亲,李默思和李夫人成亲也有四十余载,虽说李夫人三十过后风采不再,李默思和她不再恩爱如初,继而娶了几房年轻貌美的姨太太,可和她也算是相敬如宾。武轻尘跟着她拐进巷弄,看到她上了一顶轿子,转而从另一个巷口出去。

一路跟着李夫人,武轻尘跟到了郊外的一处宅院。这宅院建造的倒是隐蔽,旁边有树林做掩护,红木大门两边的石狮子气派威严,只是这门上不挂牌匾,只见李夫人下轿踏上阶梯,轻叩大门,门很快开了一小缝隙,她钻了进去。家丁迅速把门关上,显得神秘又警惕。

武轻尘绕到旁边的高墙处,翻身越了进去,看到李夫人随家丁绕过长廊往里走,进了一间厢房,里边很快传来男女窃窃私语之声。武轻尘用手指捅破窗纸,看到和李夫人幽会的不是别人,而是傅天禀。这次随皇上去祭祀的几个为数不多的朝臣中的一个。

原来这座府邸是傅天禀鲜为人知的私宅。

武轻尘虽然在内廷侍奉,和前朝接触不多,但是看得出皇上对傅天禀很是器重,他是唯一个敢直谏现在不是选出太子的好时机,四个皇子有待观察的老臣。不过在她看来这也不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选中立,不得罪任何一边。他和李默思不算交好,也无瓜葛仇怨,官场之人的私事本就错综复杂,含带利用,若是为了一个李夫人而惹上杀人之名,实在没必要,也不应该啊。

为免被人发现,武轻尘决定先离开再说,飞离府宅,她时而快步时而慢步,最后驻足转身,冲从刚开始傅宅外边就开始跟着的人说道,“何人在身后,出来吧!”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缓缓抬起头,只见这人左边部分的脸是黑的,右边脸的因为烫伤而耸拉下眼角,和挺拔的身姿完全不相符的丑陋。只是这个人的眼神好熟悉……

“轻尘,是我。”

武轻尘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地启唇,“少正?”

“嗯。”

“你怎么……”那晚负气吵架,匆匆一别,才几日功夫,怎么就成这样了?!武轻尘欲上前,他却后退一步。

“少正,你怎么了?”武轻尘声线颤抖。

“别过来,我怕吓着你。”白少正示意她不要过来,开口道,“我现在在三皇子府邸当护卫,你不是希望我能去他那里给你做内应吗。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没办法以这个样子进去,就换了一张脸。”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做易容呢,你的脸……”武轻尘震惊地听着他的云淡风轻,若她没有看错,他是真的没有掺假地把脸给毁了!

“易容术即使再高明也会有被揭穿的可能,所以……”白少正笑。

“所以你就真的把自己的脸给毁了?!”武轻尘快步到他面前,掰过他要躲避的脸,触目惊心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样子!

回想他之前的儒雅俊俏对比现在的他……武轻尘心念一恸,捏拳捶他,“你怎么那么傻啊!你,白少正!你是不是要把我给气死才罢休啊!”

“只是一张脸嘛,没什么的。”白少正任凭她的拳头似大雨一样落在他的身上,就像儿时她每次被师父骂,她都撒娇把气撒在他身上一样。“我说过,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地帮你。”

武轻尘晶莹的泪滴像疾驰过的骏马,滑落至地,是她的错,当初是她求他助其复仇的,若不是她,他现在怎么不能做他的快活侠客呢?她欠他太多太多,何以为报?她抱过白少正,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那晚那么说你,对不起。

“傻瓜。”白少正哽咽地轻抚她的脑袋,半晌道,“对不起,我不该明知你的心意还劝你放弃,我只是……”

“别说了,我都明白。”你只是担心我,像儿时一样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担心我。

白少正将武轻尘推开,安慰道,“好了,别落泪了,我的轻尘现在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哭哭啼啼的呢。”

武轻尘点点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查李默思的死的吗?”

“皇上下旨要彻查李默思的死,没有人敢揽这件烫手的差事,三皇子自告奋勇揽了下来,这件事也会成为我能真正当他左右手的敲门砖。”白少正说道,“我是查到傅天禀最近的财务往来有些异常,又在这个敏感时间,隐约觉得两者会有什么联系,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李默思真正的死因是木薯粉过敏而死,这种生活习性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知,于是我注意到了李夫人。”武轻尘叹气,“没想到……由爱生恨,杀夫灭口。人真是最可怕的。”

“由爱生恨?”

……

“那个老头子终于死了。”李夫人坐在傅天禀的大腿上,恨恨地说道,脸上的胭脂香粉簌簌地散落了一些。

傅天禀的神情复杂,摸着胡须,怯怯小声,“现在风声很紧,你说会不会被查出来啊。”

“你看看你,胆子真是比老鼠屁眼还小!”李夫人不悦地讽刺,“木薯粉无色无味,仵作如果查的出来早查出来了!现在还能查出什么!”

“嘻嘻嘻……夫人说的对,幸亏夫人能想到这招,不怕他们查,李默思心悸而死,真是天衣无缝。”傅天禀听她这么一说,释怀地笑搂她。

“哎,你可说过事成后你告老还乡,我们安静地去过日子的。”李夫人推开他凑上来的嘴,提醒道。

傅天禀神色一变,转而赔笑道,“是是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来来来,让我亲一口,想死我了……”

“你个老色鬼……”

……

武轻尘在窗外听到了这番对话,再不愿相信也只能耳听为实,“李夫人年色渐衰,被李默思冷落,继而宠爱别房太太,她和傅天禀合谋杀了李默思,或许只是为了更肆无忌惮地行苟且之事。”

“若只是如此简单也便好了……”白少正显然不觉得这事如她听上去如此简单。

“对了。”陷入沉思间的白少正忽然想到什么,抿唇问道,“唯命是不是出事了?”

提到唯命,武轻尘心下一沉,全天下能联系唯命的,联系不上唯命猜测他大概出事了的,除了孟长安,别无他人。“孟长安找得你吧。”

“你知道唯命在哪里是不是?他武功高强,能让他不得自由的人……轻尘,你会不会有危险?”白少正没有直接承认,打量武轻尘的脸色问道。

危险……哼,公子下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以此威胁,这算是最大的危险了吧。武轻尘只能把这个委屈烂在肚子里,闷声说会想想办法。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白少正顿了顿说道,“不然二皇子该着急了。”

“我……”武轻尘还想说些什么,他一个转身就不见了。咦?他怎么会知道她和二皇子在一起,在这里和他是碰巧相遇,而三皇子今天早上才找到的她,除非……昨晚的那个黑衣人难道是他?!

是……失神看着他们,才被府邸巡逻的侍卫发现的吗?

武轻尘定定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着看着,好像看到之前从未留心看到过的东西。

歌来回踱步在凤凰茶楼前,焦虑地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武轻尘还是没有回来。他真后悔不应该放她一个人去跟踪那个李夫人的,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是不是有危险……他在胡思乱想和自我安慰里来回纠结。

直到武轻尘缓缓地踏着步进入到他的视线。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话未说完,武轻尘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抱住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武轻尘侧过脸,趴在他的肩上,看着来往的人群,愈渐明亮的灯火,腾空的心一点点地充实起来。白少正的脸始终让她无法马上走出来,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直到方才在目所能及的尽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焦急地等候,心裂开的口子这才被温暖地缝上。

“歌。”她唤他的名字。

歌微微一怔,“发生什么事了吗?”

“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做傻事。就算是为我,也不要。”

“嗯?”

“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歌轻抚她的背,平定她的情绪,直觉告诉他,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那你也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武轻尘放开他。

“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在你愿意和我说的时候。”歌说道。

武轻尘点点头,转而提起嘴角,“我肚子饿了,边吃边说。”

饭桌上,武轻尘把在郊外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歌,当然,白少正的这一档子事自然是要忽略掉的。“想不到李默思大人最后死在了自己夫人的手里。”

“李夫人漂亮吗?”歌忽然给出一个突兀的问题。

“李夫人四十有余……丰满了一些,尽管十分注重打扮,可是自然是比不过那些年轻貌美了的。”武轻尘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李夫人的模样,如实说道。“怎么了吗?”

“傅天禀是个权利熏心的老家伙,他又怎么会真的看上李夫人。你不觉得这本身是一个天大的漏洞吗?”

“哦……”武轻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珠鬼精灵一转,“那这么说来,某人钟情某人,是因为某人的美丽容貌咯?”

“……这算是某人在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吗?”歌伸手捏过玩文字游戏的某人的脸,“不过某人就算变成了黄脸婆,某人还是会觉得她是最漂亮的。”

“切。”武轻尘甩开他的手,“男人啊,总是喜欢年轻漂亮的。”

“那我应该不是男人。”歌看着武轻尘端起汤递到嘴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噗——”武轻尘把嘴里的汤喷出了三尺远,哈哈大笑。

歌努力地板着脸,心里却十分开心,她一直绷着的脸终于被他逗笑了,而她的笑容是他此生最好的礼物。

晚间,歌让武轻尘领路,再去郊外,两人万万没想到,潜进傅宅,看到的是两具尸体——

傅天禀和李夫人被杀死在了床榻之上。

血迹已干,推算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武轻尘白日离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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